Nieva

居无定所。

【Meaningless】撕裂

(烂成渣的心理描写)


    她看到她的时候,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。

    啊啊,自己果然是如此爱着对方。爱到久别重逢,每看一眼依然觉得心动,就像很久很久之前,她们还没有分开的时候,她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。

    她局促不安地坐在座位上,双手交叉搁在腿上,手指的蜷缩暴露了她的紧张。

    是的,她很紧张。因为哪怕对方就坐在她的对面——只有一桌之隔——哪怕她们曾经如此亲密——

她也颤栗着,恐惧着,每一寸肌肉都紧绷得要撕裂开来。她能感觉得到自己肋骨包裹着的肉团并没有如想象中剧烈地跳动,眼眶也没有任何酸涩或是胀痛的感觉。与想象中的大相庭径——这让她无比地害怕,以至于她觉得四肢都失去了控制,而它们要如同她瞳孔一般收缩,挤压她的肺部,叫她无法呼吸,无法喘气,无法呼喊。她攥紧苍白的手,对方的眼神落在她低垂的眸子上又移开,而她,而她——她知道有东西在滴血——她知道每一个微小的动作,都足以让那东西伤得鲜血淋漓。

    她一定不喜欢我吧,她一定在怨恨着我吧,她一定一定一定恶心着我,用看污秽的眼神看着我,强忍着作呕的冲动礼貌地、和蔼地、温柔地在和我说话,吧?是的吧?一定是这样的吧?她笑的那么好看,可心底里却是对我的谩骂,对我的嘲讽——因为我和她的优雅比起来,我是如此——肮脏。

    她放任那些嘲笑、贬低、侮辱、践踏自己的话语涌出头脑,一遍一遍地刺穿自己的头颅,这样她就说不出话——不会说话,不会有失控的情绪,也不会有“不对”的感情,以及“不对”的词汇。这样她的罪就会被赎去,卑贱的她也不会再被人唾弃,被人欺骗。她可以保持理智,保持客观,保持清醒。她就可以让这样的感情维持下去,她就可以保持着她的“爱”,她的不堪的、渺小的爱。她在自我的惩罚里找到了最佳麻醉药物,且毫不犹豫地将它们囫囵吞下。因为没有这些药,她就会在自己的矛盾里被自己撕扯成两半。她从来无能为力,她只能吞下药物,然后沉沉睡下,等待第二天的懊恼来到,再忏悔自己的罪过,日复一日地用见底的“爱”苟延残喘。

    她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气,感受肺部的扩张,伴随着血管里的血液又一回的更新,她借此觉得自己没有死。于是她扯开几遍脑子里演算过的、完美的微笑,趴在桌子上,懒懒地说:“你在看什么呢?”

    为什么不看我呢?

    是因为我丑陋、因为我愚蠢无知,因为你根本不想与我交谈,还是什么呢?请你告诉我,不然我没有安全感——我会不断猜疑,我会不断反省,我会一遍一遍检查我每一个微小的动作,看他们是否有何不妥,会不会给你带来误解或是不满,那样的话我需要扯开自己的胸膛,看看里面有没有不符合程序的“错误”——啊,我会很痛苦。

    “没什么。”对方说,眼里似乎闪过一点情绪。

    ……果然是讨厌着我,讨厌着这样平庸,这样令人厌恶的我。你从未爱过我,你只是嫌弃着我,你的高贵,你的仁慈却不允许你这么做,所以你才佯装宽恕着我,她想着,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 或许不该这么想,或许我该看开一些,或许我……

    我做不到。我连说“到底是什么”的勇气都没有,我懦弱,滑稽,贪婪,自私。。

    我承认——我每一次心跳都充满了虚伪

    她当然承认。

    她承认她从来、从来没有爱过谁,她心里的空洞,所谓爱情怎么可能填的上。她谁都不相信,谁都不爱,她只是单纯地渴望爱与信任。但她又那样地吹毛求疵,那样地敏感,以至于她从未体会过——至少她自己、她主观上从未感觉到,爱,与信任。

    她只是在想象中折磨自己,撕裂自己。

    “这顿饭吃得很开心,谢谢你的款待。”她礼貌地笑着,对爱人说。

(“看吧,我不是什么精巧的虚构,我是一个人 ,带着我所有的矛盾。”——C.F.梅耶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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